沈恒看到来人后，立刻变脸，“孽障，还不赶紧跪下。”
“怪不得人人都说沈将军大字不识几个，这骂人的话着实没有新意。”沈音音把目光转到白氏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了两眼。
白氏见状，眼底浮上几分不满，但更多的是忐忑。
今日的大小姐为何看上去如此的让人陌生？
“白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听说啊，这喜欢读书之人，也喜欢和志同道合的人在一块。对了，他们还喜欢红袖添香的闺房之乐，爹，你说你大字都不识几个，平日里军中折子还要属下代写，你和白姨有共同话题吗？”
白氏自诩清高，在沈音音外祖父阻止了她以沈夫人的名义入府后，她便要带着沈思思姐弟离开沈家，沈恒舍不得，最后两人不知道是怎么谈的，白氏就以客人的身份住在了沈家。
不过，这些都是做给外面的人看的，毕竟，谁会让一个客人当家作主？
从前她眼瞎蠢笨也就算了，这一次，沈家所有人都休想再在她这里占半分便宜。
“你这个孽障，我看你真是疯了，这种话也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说的？”沈恒拿起手边的茶盏砸了过来，这一下，他是用了十足力气的。
白芷瞧见后，下意识要冲过来帮她挡下，沈音音早就提防着他，在他丢出茶盏的那一刻，沈音音就侧过了身子。
只是她没想到白芷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替她挡下这一击，于是她只能快速转身，一把抱住白芷，随后茶盏砸在她后背，疼的她倒吸一口气。
“小姐……”白芷吓哭了，“奴婢贱命一条，你做什么替奴婢受这一下。”
“这一下原本就是我该受的。”沈音音帮她擦去眼泪，随后强忍着疼痛把她拉到身后，重新看向沈恒，“父亲这般生气，可是音音做了什么事情惹你不快了？”
“都是一家人，难免磕磕绊绊，你爹就是一时生气，音音，你千万别怨你爹。”白氏温柔和善的劝说着沈音音。
上一世她就是被她的外表给欺骗的。
也是，这样一张伪装完美的脸，如果不是见过她皮囊之下的恶，又如何能看穿她？
回来的路上她思量了许久。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变坏，除非有人与她说了什么。
沈思思对她的恨，不是几日功夫的事情，而她可以很肯定，她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她平日里极少出门，更没有得罪过谁，思来想去，这个最有可能在背后做手脚的就是眼前之人了。
白氏应该是把对外祖父和母亲的恨转移到了她身上。
只是，她自诩聪明，也不想想，就她的身份，就算没有母亲，没有外祖父，她真的能做沈家主母？
可笑。
“我与父亲确实是一家人。不过白姨，我和你不熟吧。可是看你一副长辈语气，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平日里下人胡乱说些什么不要紧，可这些话如果传到了永宁侯府，他们该怎么想？
白姨经常出入高门大户的宴席，应该知道侯爷的性子吧，他如果发起脾气，本小姐承受不住，沈家恐怕也承受不住吧。”
自从夫人死了，白氏入了沈家将近十年光景，虽然老爷从未把她扶正，可此事在府里乃至整个京都城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从前，沈音音也是默认此事的。为何今日态度就变了？
难道是思思做的太过分，激怒了她？
白氏仔细观察了她一番，确定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后，红着眼眶低下了头，“是我不自量力了。老爷，我这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从今往后，我们母子三人就是死在外面，也绝不会提沈家半句。”
白氏起身就往外走，沈恒几乎是立刻抓住她，随后用吃人的眼睛看向沈音音。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当初如果不是你外祖父，她何至于没名没分跟着老夫这么多年……”
“爹，你这话就冤枉我外祖父了。在你决定攀附高家，利用高家平步青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一得一失的道理。还是说，娶我母亲，是你们两个人的权宜之计，从那一日你们就在等我母亲去世，然后破镜重圆？”
沈音音想到什么，震惊，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们两人，“你们……居然藏了这个心思。父亲，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母亲。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我外祖父，告诉他当年眼睛有多瞎，看上了你这么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沈音音用最快的速度跑出花厅，那焦急的模样，好像是怕被人追上，从而阻止她说出她刚知道的秘密一般。
沈恒原本还在担心白氏，突然被沈音音这么一指控，也顾不上白氏了，冲出去拦下她，“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说我和你娘的感情是假的。”
白氏站在屋子里，把沈恒的话一字不拉传进来。
她明知道这些都是他的权宜之计，可心依旧忍不住的疼。
“再说了，你外祖父让我不要娶她，你看这么多年过去，我不是也没有违背他的意思吗？”沈恒难得讨好的看着沈音音。
沈音音委屈巴巴再次找沈恒确认，“真的？父亲真的没有骗音音？”
“没有，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心思如此重了。行了，时辰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沈恒打算先把沈音音打发了，然后回去哄白氏。可惜，沈音音看穿了他的心思，而且不打算成全他。
“父亲，你还记得我母亲的翠竹玉佩吗？”
沈恒不解，好端端的她问这个做什么。白氏则心里一咯噔。
“那个玉佩不是很早之前就丢了吗？”沈恒以为她是想母亲了，“好孩子，过去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吧，你母亲在天有灵肯定也不希望你整日活在痛苦里。”
“爹，我找到那块玉佩了。”沈音音拿出玉佩，在沈恒面前晃了晃。
白氏见状，脸色更难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