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
江栀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意识一点点复苏，周遭吵杂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
“我不想死！我还年轻！”
“救命——”
哭泣、尖叫不绝于耳，整个飞机机舱宛如人间炼狱。
江栀睁开眼，浅茶色的瞳仁里浮现一丝迷茫，她……怎么会在这里？
念头刚一升起，一道带着金属质感的机械音破开层层阻碍，清晰的落入耳中。
【宿主，你好，我是躺上人生巅峰系统01，你可以叫我小一。】
【你目前正处于一架即将坠毁的飞机。不过请宿主放心，你是我从万千小世界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大气运者。根据系统的核心运行程序，依照你的气运可得出结论，你只需要在原地静坐两分钟，飞机就能恢复正常。】
【在这期间，你可以选择接收这个世界原主的信息。】
江栀杏眸微眯，宿主？系统？大气运者……？
这都是什么？
不等她细想，飞机猛烈震颤，下降坠毁的速度提升一倍。
机舱内尖叫声再起。
混乱随之而来。
江栀靠着椅背，饶有兴趣地瞧着眼前这场闹剧，缓缓扬起唇。
“能解绑吗？”她问。
系统：【权限不足，无法做到。】
江栀耸耸肩，像是并不在意，她从衣兜里摸索出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劣质的糖精分子立刻弥散至整个口腔。
她弯了弯眼，遮住眸中一闪而逝的疯狂。
她讨厌被掌控，也不想听吩咐做事。
“小系统。”江栀启唇，嗓音轻柔，浸着点点笑意，“我们来玩一个有趣的游戏吧。”
她解开安全带，往驾驶室走去。
飞机很陡峭，因为失灵，机身以奇异的姿势快速下坠，机舱内的重力系统完全失衡。
江栀却仍能保持平稳，她如履平地，不紧不慢的前行。
系统像是察觉到了危险，“滴滴”的刺耳警报彻底拉响。
【请宿主回到座位，不要随意走动，飞机很快会恢复正常。】
江栀恍若未闻，她嫩白的指尖捏住糖棍，用虎牙咬碎糖块，碾磨成粉。
空荡荡的糖棍再无半点用处，她随手丢掉，落地声几不可闻。
江栀舔了一下唇瓣，唇间还沾染着劣质糖精的味道，让她稍显愉悦。她开始讲解游戏规则。
“我们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生与死》。
规则是：我驾驶飞机全速冲向地面，可达成——
结局一：同生。
结局二：共死。
结局三：独活.宿主。
结局四：独活.系统。”
话落，江栀唇角弯起的弧度扩大，笑容极为甜美，“小系统，你喜欢哪种结局？”
系统：……
系统陷入沉默，“滴滴”的警报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类似于错乱的滋滋电流音。
江栀餍足低笑。
她忍不住哼起小曲，搭配着音节，与机舱内凄惨的尖叫交相辉映，勾勒出一副诡异的景象。
她的脚步越发轻快。
直至来到驾驶室前，错乱的电流音方才停止。
系统再次冒头。
【经系统检索，宿主拥有SS+级气运，解锁附加属性：化险为夷。】
【很遗憾，你的游戏只会是结局一。】
江栀笑容不减，她驻足在驾驶室门前，指尖自密码锁上浅浅划过。
“是吗？”她笑着，眼眸却被一层阴翳覆盖，“那我真的很期待呢。”
说完，直接抬脚侧身飞踹，密码门应声而落。
她的游戏规则绝不允许任何人随意破坏！
江栀踏入驾驶室。
驾驶室内，各项仪器都在嗡嗡作响，像是悲惨到来时的最后悲鸣。
江栀不予理会，径自来到驾驶位前。
机长已经陷入昏迷。他在飞机受到冲击震颤时，不小心撞到了脑袋，不省人事。
江栀直接拎起他的后领，将人丢到一旁。
她亲自坐到驾驶位上，简单的熟悉了一遍各项操作，确保无误，仍能正常驾驶后，弯起唇，笑容绽开。
“游戏正式开始。”
她拉动驾驶杆，操作飞机，迅速向下俯冲。
飞机与地面的距离无限缩短，距离正式坠毁仅剩十秒。
系统却始终一言不发，好似消失了般。
江栀有点意兴阑珊，她喜欢在她的游戏里看到人性丑陋不堪的一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淡如水，没有半点涟漪。
飞机继续向下，坠毁仅剩五秒。
机长苏醒，头痛欲裂。
现场的状况却不允许他休息，他在快速理清楚情况后，一颗心直接跳到了嗓子眼。
他飞身扑向驾驶位，大喊，“让开！”
距离坠毁只剩三秒。
神隐许久的系统终于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已满足触发要求，触发被动属性：化险为夷。】
瞬间，江栀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她成了一个旁观者，看着这具躯体完全违背她的意愿，动作利落，狂暴手速，在短短三秒完成一系列高端操作，让飞机贴着地面完美降落。
所有人因此平安。
机长精神一松，再次晕了过去。
江栀重新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她笑容回落，面无表情。
她的游戏被破坏了。
她很不开心。
系统毫无畏惧，还火上浇油的在她脑海里放了两轮礼花炸开的喜庆音效。
【恭喜宿主游戏通关，达成成就——结局一.共生。】
江栀烦躁的情绪被彻底推至顶峰。
她的手下意识伸向衣兜，摸索糖块，她急需那股甜腻腻的味道来安抚情绪。
可摸了许久，口袋仍旧空荡荡的，找不到半块糖。
唯一的那根，早就已经被她吃掉。
江栀表情变得异常难看。
她不再压抑，身上爆发出森然的阴冷与恶意，像是从地狱深处攀爬而来的恶鬼，凝结了全世界所有的邪念，让人只需一眼，就为之胆寒。
江栀红唇微张，“小系统，我一定会弄死你。”
系统并不害怕，机械音仍旧平稳，【祝你成功。】
【但如果你连第一个任务世界都没有办法通关，弄死我的几率只会是0。】
【宿主，你现在要接收这个世界原主的信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