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危的需求很大。
有时我们一天除了合欢,什么都不做。
幸好,他并非每日都来。
今日他好似特别上瘾,力道很大。
我被他折腾地浑身酸麻,口干舌燥。
我摸着茶杯,刚喝了一口,又被他拉进了帷帐里。
直到夜半。
他才停下。
我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他却好似还未满足地勾唇道,「怎么?累了?」
我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他伸手挽着我的青丝,慵懒道,「今日不尽兴,可没有下次了。」
我恍然一愣。
撑起胳膊,转身疑惑地看向他。
他眸子漆黑,似笑非笑。
「听雪楼日后归你,我就不来了。」
我在听雪楼待了快两年。
这虽是雅堂,可唯独我不用接客。
因为这是陆危的产业。
而我是陆危的人。
他是吴郡陆氏的嫡幼子,楼里的女子无一不羡慕我能做他的帷帐女人。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
像是一直等着远行丈夫的妻子,等着盼着他回来。
可他现在对我说,他日后都不会来了。
我微皱眉心,问他。
「为何?」
「你家里人知道了?你知道的,我并非娼妓贱籍,我可以恢复良籍」
他一把将我露在怀里。
一股温热之气洒在我的耳窝。
「我阿父帮我求娶了羊氏嫡女,那边终于接了帖子,过几日两家商量婚配之事。」
他又轻笑一声,「听雪楼虽是雅堂,可毕竟是娼妓之地,家世贵女容不下这些。」
说罢,他又抬起我的下巴。
四目相对之际,他挑眉,「我并不想未来妻子烦心这事。」
我知道华山羊氏。
与陆危的吴郡陆氏,是这个朝代四大世家。
确实般配。
我忍着心底涌上眼角的酸疼,起身穿上肚兜。
「好。」
口水在嘴里发涩,我使劲吞咽,又说道,「听雪楼既是娼妓之地,我一个良籍倒也不方便接手,我离开便是。」
陆危没说什么。
穿戴好一切,他拉开门,临走前才说了一句。
「梅儿,不论你在不在听雪楼,我也不会见你了。」
他以为,我离开听雪楼,恢复了良籍会缠着他不放。
我却挽起青丝,淡然回道,「陆危,我不会纠缠。」
待他走了,我推开窗。
一阵寒风瞬间涌进来。
我浑身粟栗。
真冷。
好像当年我初次穿越到这个朝代一样,寒冬腊月,我赤脚走在雪路上,冷意钻进了骨血里。
这晚,我还是染了风寒。
发热高烧。
迷糊间我好似梦回昔日。
十八岁我穿到这个朝代,与我那时朝代并不一样。
唯一一样的,就是陆危。
穿前的朝代,我是公主,而陆危是将军。
我自小爱慕与他。
他对我,虽不冷淡,可也不热络。
时光荏苒,他及冠却不娶妻。
那日,我壮胆想要父皇下旨给我与他赐婚,可却因国家大事,我被送去和亲。
和亲之事定下来那晚,我找到陆危,我说,「陆将军,只要你娶我,我便放下公主之位,与你私奔,往日不论什么日子,食不果腹也好,衣不蔽体也罢,我都是你的人。」
可他却摇头。
「公主还是要以国家大义为先。」
后来,和亲途中遇到敌袭。
眼见长箭刺向我。
他却挺身挡住。
濒死之际,他才说出了心底话。
他说,「如若有来世,陆某定会娶你为妻。」
大雪纷飞,我与他紧握双手,死在了一处。
我想,下一世我不要国家大义。
我只要他一人。
与之长相厮守。
再睁眼,我还是一袭出嫁的长裙,却血迹斑斑,破烂不堪。
大雪覆盖了我的脚踝。
我还弄清怎么回事。
就看眼前一袭黑衣大鳌的男子,撑着一把伞。
熟悉的眉眼。
浅柔的嗓音。
「姑娘」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眼底模糊,我什么都没想,只有失而复得的欢喜。
我哭得泣不成声,一把抱住他。
一声一声唤着。
「陆危,我不嫁了,你带我走。」
我一直蒙着眼,捂着心。
我一直骗着自己,眼前的吴郡陆公子就是我的陆将军。
我将满腔爱意,都给了他。
他说什么,我便做什么。
他说,「梅儿,我不能带你回吴郡,留在听雪楼,你可愿意。」
我看着进进出出的男人。
听着每个屋内传出娇羞的声音。
那时,我才知道,听雪楼是供男人取乐的娼妓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