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场里当苦力的第四个年头，徐清风派人来接我回府。

刚来时，我还未及笄。

如今，我已十九了。

早晨，我麻木从窑洞里出来，身后跟着几个满头白发的老汉。

看守矿场的牛二，扬了扬鞭子，几个老汉便识趣的交出银钱。

他们看我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猥琐。

牛二清点完银钱，见我发呆，一鞭子便抽在了我的身上。

本就破碎不堪的麻衣，瞬间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我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

“贱奴，又摆出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看你是皮又痒了！”

鞭子重重落在我身上，皮开肉绽。

我跌倒在地，已无力爬起，只得不停磕头。

我张着嘴巴，不停的呜咽着。

牛二见我识趣，只得收起鞭子，“相府的人马上就到，回去之后要敢声张，小心老子要你命！”

我瑟缩点头，不敢有半句怨言。

最开始，我以为徐清风身居高位需要避嫌，才将我送到这里占暂避风头。

等他气消了，自然会接我回去。

但来到矿场的第一天，牛二便将我抓进了窑洞里，他将我扔在床上，疯了似的撕扯着我的衣服。

周围上了年纪的苦力们，看我身穿锦缎衣着华贵，不敢上前。

牛二却放肆一笑，眼中只有发泄不完的兽性。

“相府已经交代，此女已被贬为庶民，今后与你们是一样的身份，哪怕累死在这儿，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我尝试过逃走，但每次被抓回去，都免不了会遭到一顿毒打。

牛二为了杀鸡儆猴，竟硬生生将我双腿打断。

他们将我吊起，一鞭接着一鞭抽打在我身上。

我痛得狠了，只得叫嚣起来，企图吓退他们，“相府很快就会来人的，到时候我要将你们五马分尸！”

他们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还当自己是什么相府千金呢，醒醒吧，你现在只是挖矿的奴隶，生杀予夺我牛二说了算，你高贵个屁！”

“老子这就割掉你的舌头，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顶嘴！”

当时正值严冬，我拖着一双断腿，日复一日的，跪着在矿场里捡碎石。

我卖力干活，逢人便跪地磕头，只为少受些皮肉之苦。

矿场当了七年窑姐的刘婶见我可怜，偷偷替我找来了金疮药。

双腿虽然保住了，却也瘸了。

那时，我的心也跟这双腿一样，彻底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