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街尾来来往往的人群攒动,唯有这其中的数条小巷无人光临。
苏芸桦将整条小巷子都打量了个遍,也没有瞧见可以容她躲避的地方。
孙绍步步紧逼,很快,苏芸桦便退无可退了
“小美人,你今天插翅也难逃,不如乖乖的从了我,我定然也会给你个好前程,绝不会让你这朵娇嫩艳丽的花朵暗自枯萎!”孙绍眼中浮上一层氤氲的味道。
好看的花就需要滋润的肥料来浇灌,这样才能长的更好,更美。
苏芸桦眼角的余光瞥见地上散落的箩筐,顿时计上心来。
“你若敢解开你的衣服,我可要喊了!”苏芸桦故意这般说道,引得他上钩。
果然,孙绍听到她这么说,偏要将衣裳解开,毫不犹豫的解下腰带。
苏芸桦瞄准了时机,趁他低头解腰带的瞬间,抄起脚边的箩筐往他头上一套,正正好套住他的半个身子,再猛地一推,孙绍还没反应过来,人便像个球似的在地上打滚。
“苏芸桦!”孙绍大喊了一声。
苏芸桦头也不回的往巷子口跑,还没跑到一半,孙绍便挣脱开了束缚,直直的追了过来。
“你以为你能跑的掉吗?”孙绍踉跄着,嘴上还不忘放狠话。
前面就是巷子口,苏芸桦已经隐隐看到过路的行人们。
她犹豫了片刻,若是被众人看到自己和衣衫不整的孙绍从巷子里出来,这流言还不知道会有多难听!
不仅仅是她,国公府的名声也会被玷污。
可在真正的清白面前,这些都变得不值一提了。
苏芸桦立马回过神来,不要命似的往前跑,猛然撞到个结实的胸膛。
“媳妇儿。”顾鄞低头喊了一声。
二人对视的瞬间,苏芸桦顿时松了口气。
孙绍那脓包,在看到顾鄞的时候及时刹住了脚,往旁边一躲,整理好自己的衣冠。
半响,他都不敢出来。
上次落下的伤都还没有好全乎,孙绍记得清楚当初自己是怎么被顾鄞揍的满地找牙,这会哪里敢再去招惹他。
“媳妇儿,渴,想喝水。”顾鄞没有看到巷子里的孙绍,还一脸天真。
苏芸桦稍稍定了定神,随即扯出个笑脸来,“好,我们去茶馆歇歇。”
顾鄞牵着她的小手走远,苏芸桦回过头,深深的看了眼那条深巷。
确定二人走远后,孙绍才从巷子里出来,一脚踢翻了旁边空置的摊子,啐了口吐沫在上头。
“好你个傻子,三番两次的坏我好事,看来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了!”孙绍怒骂。
连带着周遭路过的行人都受了波及,他连骂几人后才觉得出气,闷闷的往回走。
东市最热闹的地方,除了花楼,怕就是茶馆了。
每日里闲来无事的,得了空的便都在茶楼里坐着品茶听书,谈天阔地。
苏芸桦要了个雅间,点上一壶茶,又配了两碟子点心佐茶。
顾鄞当真是饿了,两口一个点心,很快两碟子点心都进了他的肚子里,转头又眼巴巴的盯着苏芸桦。
“媳妇儿,没吃饱。”顾鄞委屈的憋着嘴。
点心不顶饿,就算再吃上三碟子,只怕也填不饱顾鄞的肚子,苏芸桦便又点了碗清淡的阳春面和三碟子点心。
原本这点心是佐茶吃的,苏芸桦点的不多,不想顾鄞的胃口这么好。
望着大快朵颐的顾鄞,苏芸桦还有些羡慕。
她从来都是守着规矩,不贪食,除了三餐,干果点心这些从来都只吃上两口便罢了。
“好吃,媳妇儿也吃。”顾鄞吹了吹面条,喂到她的嘴边。
苏芸桦咬着嘴唇,有些犹豫。
“不烫,阿鄞吹过。”顾鄞见她没有张口,以为是她怕烫,忙说道。
他眨巴眨巴眼睛,清澈的眸子一眼就能望到底,不掺杂任何的杂质。
苏芸桦微微张口,顺滑的面条入口,猪油的香气四溢,好香。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除了三餐以外的时间吃面条,许是心理作用,这份面条格外的鲜香。
“媳妇儿一半,我一半。”顾鄞见她嘴角上扬,想来是好吃的,便又拿了个碗,将面条一分为二。
他分好以后,看了看自己的碗,又看了看她的,然后从自己的碗里夹了一大筷子,放置在她碗中。
“媳妇儿爱吃,多吃。”顾鄞把碗推到苏芸桦的面前。
苏芸桦颤颤巍巍的拿起筷子,很快碗里见底,被她吃了个精光。
原来想吃就吃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情,苏芸桦觉得自己的心情无比愉悦,似乎将所有的烦心事都忘了。
“阿鄞吃饱了吗?”苏芸桦舔舔嘴唇,心里还有些发痒痒,没吃够。
顾鄞摇摇头,本就不多的面条,一大半都给了苏芸桦,剩下的这些,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苏芸桦舔了舔嘴唇,喊来小二,点了些自己和顾鄞爱吃的菜肴。
二人正大快朵颐,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她的好妹妹,苏雨璇。
这还是她们各自大婚后,难得的见面。
听着声儿,温霖言也在,不过,怎么还有个女子的声音?
苏芸桦轻手轻脚的打开一条门缝,正巧能瞧见大堂。
温霖言站在中间,左右各有一个女子,其中一个自然是苏雨璇,另一个女子面生的很,瞧着她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世家小姐,倒更像是个婢女。
她们二人紧紧的贴着温霖言,三人挨的极尽。
苏雨璇作为正室夫人,不甘示弱,牢牢的挽住温霖言的胳膊,面生的女子则是摸着自己的肚皮,满脸春风得意。
“昭儿妹妹有孕在身,不好饮茶,不过听闻这茶馆里的点心做的极好,昭儿妹妹也可尝上一尝。”苏雨璇摆出了主人家的姿态。
雅间里的苏芸桦微微有些诧异,这个叫昭儿的女子似乎和温霖言十分亲密,瞧着便关系匪浅,那她肚子里的孩子?
“多谢少夫人关怀,昭儿可饮些花茶,不打紧的。”昭儿微微笑了笑,眼里尽是得意,丝毫不将苏雨璇放在眼中。
如今她怀着侯府唯一的孙辈,自是与从前大不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