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去办住院手续，恺恺那得要人照看，妈那边也是……」定下神来后我便有些焦躁地想站起身来，各种需要亟待处理的事情如潮水般涌了过来，一时间让我窒息得喘不过气来。楚乔却一把将我按回了椅子上，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一起做也是一样的，不差这几分钟，手续什么时候办都行，你才是最重要的。」我听到她的话突然感觉心头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松了松，鼻子一酸，几欲落下泪来，这才恍惚间想起来：从早上到现在，这几分钟竟是我难得的、能坐下来歇一歇的休憩时光。此刻我才有机会做真正的自己，不是恺恺的妈妈，不是我妈的『儿媳』，更不是那个被人使唤得团团转的『楚乔』。这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想到这一天下来的种种经历，我看着楚乔，心中突然涌出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柔情，抱着她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老婆，你辛苦了，对不起老婆，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你过得这么难……」正说着，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因为哽咽而肿痛的咽喉也让我难以说出更多的话来，我把头埋进了楚乔的怀里默默淌着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看来真的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我感觉到我搂着的身躯震了震，半晌，有一只手落在我的脊背上安抚似的轻轻拍着。这一刻，我们没人说话，但却好像说了很多话。趁着我妈还没醒，我们准备先去照顾同样在病中的儿子。在此之前我从未照顾过病人，儿子因为身体不舒服哭闹不休要抱要回家时，我一时间举着吊瓶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还好有楚乔在，每当儿子突然呕吐一地，她都丝毫嫌弃地埋头收拾干净；儿子因为身体不适而哭闹不休时，她也会耐心地抱起儿子轻哄，没多久儿子对楚乔便愈发亲密起来，一口一个爸爸地撒娇要抱。我在一旁看着心生羡慕，忍不住说了一句：「儿子果然亲你，都换了个身体了他还是这么喜欢粘着你，以前我可没见过他叫『爸爸』叫得这么欢。」楚乔淡淡地说：「小孩子哪懂这些，当然是谁和他相处得多，谁和他玩得开心他就亲谁了，之前让你下班后陪一陪儿子你不总是推三阻四的吗？」我被她的话噎住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那不是上了一天班太累了……」给儿子递完画册后楚乔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轻描淡写地说：「能有多累？」看着她边工作边照顾着儿子，我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时间感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既然这里帮不上忙，我便自觉地缴费，然后找了个角落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手机打发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楚乔突然站在了我的面前，她低头扫了一眼我的手机，目光中似乎盛满了失望，我慌忙解释道：「你听我解释，我只是看儿子那我也帮不上忙，也不想自己去我妈那，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