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北辰再次坚定地重复，那字句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可是，我们的婚约还未解除，裴衍还活在世。"我小声辩解，带着一丝无奈，因为现实的牵绊让我无法轻易脱身。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简洁有力地回应道：“那我们就暂时不提婚事。”言语中包含了理解，也带着不容商量的决断。

然而，我心中的疑虑并未因此消退，我犹豫着想说些什么，但宋怀征那个沉重的威胁如同阴影般笼罩，我无法忽视。纪北辰察觉到我的困扰，轻轻说：“别担心，我会处理好。”

面对他温暖的眸光，我心中那份深深的戒备并未完全消退，那眼神柔和得不像一个曾参与叛乱的谋士。藏在袖下的证据，握在手心，如同烈火，烫得我难以言喻。

纪北辰的行动力让我惊讶，他不仅终止了仪式，还亲自送我回了那个曾与裴衍共享的居所。这个我与他共同生活过两年，又独自度过三年的地方，此刻显得如此陌生，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梨树下的那个人影，尽管熟悉，却也让我内心的波澜起伏，那影子背后隐藏的秘密，如同那灼热的证据，让人难以面对。

梨花轻轻地落在裴衍肩头，那段誓言犹在耳边，勾起了我对往事的追忆。他曾信誓旦旦，说‘我裴衍只钟情于你宋南枝，此生无他，否则将不得安宁。’这个现实的休书，却让我难以相信，它似乎在质问我，那个曾经信誓旦旦的裴衍，怎么变成了眼前冷漠的决定。

我忍不住质问他，为何如此决绝，裴衍的回答总是出人意料。他并未因离别而谴责，而是用几句简洁的字眼，指责我对婚姻的不忠：“不守妇道，水性杨花。”我握紧的手心因震惊而泛起了麻木，他的脸颊，硬生生地肿胀，显出他内心的坚决。

回程的路上，我揣测是否是裴衍在责怪我用他的梨树寓意与纪北辰的婚姻作为玩笑。我渴望与他分享那些年的辛酸，揭露宋怀征如何以我母亲的名义强迫我步入那场婚姻。然而，现在，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裴衍将休书递来，我犹豫地伸出手，却因瞬间的模糊而无法接住。春桃迅速地接了过去，她关切的眼神聚焦在我因泪而模糊的双眸上。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再提起这个话题，眼前的裴衍已非旧日那个深情的模样。

裴衍似乎并不在乎我内心的感受，他平静地留下这处宅院，然后转身离去。我叫住他，试图揭开那层疑惑：“你说我嫁给你，是因为我长得像宋温茹吗？”然而，他的回答再次让我陷入更深的困惑，那道淡淡的背影，像是在暗示一个无法逆转的决裂。

我紧握着丝帕，这简单的一问耗尽了我所有的意志力。裴衍却沉默不语，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让我无法触及。

我无奈地苦笑道：“裴衍，难道我一直只是你生命中的替代品？”春桃看我如此，怜悯地摇摇头，她陪伴我度过了无数个日夜，深知我内心的挣扎与煎熬。

她明白，我不希望从心爱的人那里得到残忍的答案，哪怕那是个事实。然而，爱的缺失并不以残忍与否衡量，只是让人痛彻心扉。

裴衍淡淡回应道：“既然已知，又何必执著于追问？”他的声音平和，却像冬日的寒冰，刺骨而坚定。

梨花树在眼前果断地倒下，花瓣纷飞，铺满了地面。我瞬间的心痛变得复杂而模糊，不知该为谁而痛，为这段无果的爱，还是为自己的命运。

我自嘲，像我这样的人，原本就没有资格去感受春天的忧伤与悲秋的情绪。宋怀征以母亲的思念为由，再次催促我回家，这道命令强制而无法抗拒。

然而，当我步入宋府的大门，母亲的面庞还未出现，就被宋温茹揪着头发带到了柴房，那些童年噩梦瞬间重演，刺骨的回忆涌上心头。

宋怀征与宋温茹的母亲曾是青梅竹马，祖母却对宋温茹的母亲有所偏见。我的母亲，是祖母强加给宋怀征的附属品。宋温茹的母亲过世后，他们将所有的责怪归咎于我和母亲。

祖母在世时，这一切的纷争和悲剧仿佛在继续，萦绕在我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