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把蛋糕放在地上，跪下来哐哐磕了好几个头。

磕到我额头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我才被一只有力的手拽起来。

我哥半是嫌弃半是不解：「你干什么？清朝都亡多少年了你还磕头？」

我支支吾吾：「以前在家里惹弟弟不高兴，都、都是要磕头的。」

他瞳孔放大一瞬，麻利地推起我胳膊上的衣服，「嘶」了一声。

因为要把我卖了，所以我生父这段时间并没有打我，但之前留下的伤疤还没有完全愈合。

蜈蚣一般的伤痕攀爬在我的手臂上，看起来格外狰狞。

我别扭地要把衣服放下来，我哥就把我的手甩开，朝着养父嫌恶地开口：

「行，这次我信你她只是个养女，但你要是敢背叛我妈，我一定揍死你！」

养父躺下地上，低低笑了两声，我连忙过去。

他在我的搀扶下坐起身，揉着被挨打的地方朝我开口：「吓到你了吧？他这次以为我出轨才这样，平常很好说话的。」

「那小子就是嘴硬心软，你别怕他。」

我胡乱地点头，抬眼看向楼上偷偷观察的哥哥，他与我对上了视线，转身骂骂咧咧地回到房间。

我现在不怕的。

他没有打我，还将在磕头的我扶起来，和我生父生母不一样。

因此转学之后，我乖乖巧巧地跟在他的身后，喊他叫哥。

「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妹妹？」

他身边的朋友正钩着我哥的肩，疑惑地回头看我。

我哥把他拉走，凶巴巴地朝我说：「别跟着我，也别喊我哥，我没有你这个妹妹！」

我抿着唇，他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把我送到了教室，这里离高中部可不顺路。

教室里的讨论声却因为他这句话起来了。

「这就是明家的那个养女啊？其实是私生吧，不然她哥对她怎么这样？」

「应该吧，我去宴席那天还看到她在后院捡蛋糕。」

「不是吧？那我可得离她远点。」

我默默坐到位置上没吭声。

这已经比我之前的学校好很多了。

尽管我体育课落单，我也可以一个人玩。

这里没有殴打，也没有被子里忽然出现的蟑螂或蟋蟀。

我很满足了。

在石凳上看天都不是灰色的。

在家的时候吃饭，我经常见不到养父，餐桌上一直是我和哥哥两个人。

他一边说「小孩子就是麻烦」，一边给我去厨房倒牛奶，然后看着我剩下大半食物的盘子皱眉。

「吃这么少，难怪你个子不高。」

于是每个晚上我都有阿姨额外煮的营养餐。

他嘴上说着讨厌我，每天放学的时候还是会在楼梯口等我一起回家。

但今天他不在。

我失落了一会儿就去高中部找他，被告知我哥早就走了。

难道他今天真的讨厌我了？

我吸了下鼻子抬腿要走，路过空教室时听到桌椅的碰撞声，透过缝隙瞄了一眼。

是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