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是他给我买了许多的吃的。
这些日子里为了省钱,我们总是吃一些简单的外卖。
我不怎么挑剔,倒是程诺有些吃的不太习惯。
对于突如其来丰盛的饮食,我的心莫名一紧。
但程诺只是对我说,他跟朋友借了些钱周转,手头宽松了而已。
随后,是他对待我方式的转变。
他不再燥郁,也不再过度消沉。
也能勉强扯着嘴角对我笑笑,让我多吃一些。
甚至还会问我:“然然,最近待的无不无聊?”
“要不哥哥明天带你出去玩一玩?”
他的手拂过我的头顶,力道不重,却像是有着千金的份量。
我看着他略微僵硬的坐姿。
想了想,开了口。
兴许是这些天里没怎么说话,所以声音有些哑。
“好啊,谢谢......哥哥。”
得了回应的程诺身子却更僵了,仿佛一只运转失灵的机器人。
他转过身去,低头玩着手机。
我视线落回手中的饼干上,继续啃了一口。
干巴巴的。
和程诺一样。
有点不太会撒谎。
第二天一早。程诺就兴冲冲地带我去了游乐场。
他陪我玩了许多的项目。
跳楼机,过山车,摩天轮,旋转木马。
他就像赵浅描述的那样,哥哥陪着妹妹,耐心而又可靠。
所以当他抚着我的肩,双眼看着我,认真地对我说:“然然,你在这等哥哥,我去给你买棉花糖吃好不好?”
“一会儿,就一会儿。”
“一会儿我就回来。”
说到最后,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他又不放心地摸了摸我背后书包夹层的位置,然后才一步两顿的离开。
而三五步后,他突然小跑了起来。
随后越跑越快,直到渐渐的、彻底的离开了我的视线。
直到我再也看不清他的人影。
我才将书包摘了下来,抱在怀里,在花坛边选了个地方坐下。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一走一过的人群。
有朋友,有家人,有欢声,有笑语。
而我我实在是不想再走了。
走得在多也没有什么用。
总是会被扔下的。
我拨弄着身边花坛里的狗尾巴草,有些无趣,又一缕一缕地上下轻薅着。
柔软的草叶狡猾地从我手中一次又一次逃脱,毛尖的麦穗微微刺痛着手心。
我从阳光正盛玩到了月落星稀。
我没有在等什么。
也从不期望什么。
可就在我将这一寸间的狗尾巴草几乎要蹂躏拔空的时候。
细碎的脚步声接近。
随后传来少年奔波后的喘息。
我顺着那影子抬头,看向被月亮格外偏爱的那张脸。
映着月辉,他眉眼写着藏不住的烦躁。
看得出,他在恼怒自己的心软。
可他吁了一口气,像是失去了往日伪装的温和,开口数落起了我:“许然,哪有女孩子家坐地上的。”
随后一手用力了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听见他说:“走,然然。”
“哥哥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