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的威胁起了效果,那天之后,李秀娟真安分了不少。
但我不止一次撞见她给我妈炖燕窝时,还会捎带着给自己炖上一盅。
本以为这是我妈默认的,可一询问,我才发现我妈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我们家完全负担得起两个人的燕窝费用,只是李秀娟这种不问就拿的性格强烈引起了我的不满。
我妈脸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又拿出那份说辞:“算了,她也不容易,燕窝而已,她想吃就吃吧。”
我总觉得我妈的宽容只会惹来李秀娟的得寸进尺。
可错又不在我妈身上,我只好点点头,决定等会在厨房也安装一份摄像头,心想以后肯定能派上用场。
午餐过后我来到花园写生,上次我的画捐给慈善机构以七千万的价格成交。
有老板闻到商机转头就来找我合作,要求不高,半年画一幅就好。
但我还有自己的画廊要发展,果断拒绝了。
因为就在自己家,我穿的比较随意,肩上只披了条披肩,一条深v睡裙完美勾勒出我的身材。
画画时间过长,肌肉难免会僵硬,我正想站起来放松一下时,一声流里流气的口哨音就朝我的方向传来。
这里是别墅区,居住的都是有头有脸涉足政商两界的成功人士,没有人会做出这么无礼的举动。
我不悦地回过头,就见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拖拉着蛇皮袋子向我走来。
我还以为他是从哪里溜进来的地痞流氓,正想通知物业过来抓人,他的身后就突然出现了两个安保人员。
他们向我道歉:“抱歉小姐,我们没想到这位先生的打扮这么……清新脱俗,不是故意把他当成流浪汉赶走的,还请您向叶夫人解释一下。”
是我妈把人放进来的?
我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那流浪汉几眼,内心却是惊愕的。
我不敢相信,这就是李秀娟一口一个大公司抢着要的优秀儿子?
可他直白落在我身上的眼神和相貌逐渐与李秀娟的模样重合。
我瞬间拢紧了披肩,反感地转身就想离开。
这个人却三步上篮挡住我的去路,自信开口道:“你就是我的表妹乔乔吧?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叫林峰。”
现在是夏天,他一靠近,我就闻到他身上一股发馊、难闻的气味。
就连职业素养良好的安保都不禁变了脸色,急忙与我告别。
我偏过头,微微用指关节掩住鼻子,强忍住想要干呕的欲望。
见我不说话,林峰也不尴尬。
他看了眼我的画,愣了愣,突然大笑起来:“表妹,我听姨母说你是在国外学的画画?有钱就是好啊,画成这样都能出国留学,我们村的小孩用脚画都比这好看!”
我画的是抽象艺术,外行人很少去鉴赏这一流派。
我没有费心去辩解,但也彻底失去耐心和这种上来就随意抨击他人的人交谈。
我打断他道:“稍等,我去喊李姨过来。”
林峰本来还在夸夸其谈,见我突然开口,他顿了顿,取笑道:“乔乔连辈分都分不清吗,那是你表舅妈,不是姨妈。”
我不喜欢喊李秀娟表舅妈,所以一直以保姆的称呼叫她李姨。
但我不好用这种理由和林峰解释,便没有回答就转身离开了。
我不知道在我转身的刹那,林峰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看向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剥。
李秀娟知道她的宝贝儿子来了,把抹布扔在餐桌上就跑去花园找他。
而我妈竟然习以为常地把抹布归回原位。
我皱了皱眉,阻止我妈的举动:“妈,你今天帮她捡抹布,明天她就能厚着脸皮让你擦桌子!”
我妈无奈道:“算了,她也不容易,能帮的就帮一下吧。”
我只好把刚才安保的话和我妈重复了一遍。
我妈叹了口气,“这件事是我疏忽了,但安保的素质实在堪忧,竟然用流浪汉侮辱人。”
我妈还没见到林峰,自然对李秀娟描述的优秀儿子深信不疑。
我正想提醒我妈等会离林峰远点,别被他的气味熏到时,就听见花园传来一声李秀娟的尖叫。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第一时间想到了我的画。
我妈和我相互对视了一眼,疾步走过去。
下一秒,我就看见我即将完工的画作上出现了一个个难看的图案。
林峰自豪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李秀娟则在旁边用力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