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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晚秦袼全本免费 秦袼 发表时间: 2023-05-26 10:39:02

外头人议论纷纷,杭厉正想着进府回禀沈惊晚,看陆执年没带走的箱子该怎么处置时,身后就传来一道又低又细的声音。

“杭护卫。”

“小娘子,你怎么出来了?”

杭厉回头有些惊讶,不知道沈茹什么时候居然站在他身后。

沈茹身上不似那夜穿着泛白的衣裳,一身粉色长裙衬得她添了几丝颜色,头上绑着的发包也将本是瘦弱的小脸显得可爱许多。

被人注目,沈茹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可转瞬想起眼前的是阿姊的人,这里是棠府不是沈家,她这才稳住没往后退。

“我刚才瞧见陆郎君欺负阿姊。”

沈茹小声说道:“陆家家世显赫,想来能送给未来孙媳的东西想也是他们觉得珍贵的,而且阿姊想要跟陆家两清,自然是要让人知道清楚,杭护卫不如叫人把这箱子给陆家抬过去,顺道也将这两张单子送到陆郎君手里。”

见杭厉诧异看她,沈茹抓了抓手心,有些紧张地说道:

“阿姊不愿跟陆家纠缠,那就要与他们当面说清楚,这么珍贵的东西,去送时最好人多一些,走最热闹的街头,若是可以的话也叫人知道阿姊送还了什么,免得阿姊明明已经把东西还给他们了,他们回头还来诬赖阿姊。”

杭厉愣了一下,转瞬就懂了沈茹的意思,脸上忍不住露出些愕然。

那天夜里他虽然看到过这位沈家庶女不同于表面怯弱的一面,可他依旧觉得她是温软的小白兔,性子胆小怕事,万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这般心思。

若是真的照着沈茹说的去做,不仅陆执年别想做人,那整个陆家下上都要丢尽了颜面。

这么损的招儿,这小姑娘居然想得出来。

“杭护卫?”

沈茹被他看的有些紧张,知道不想惹眼就不该说这些,可是陆家人欺负阿姊,那陆执年更是坏透了,她抓着袖子低声道:“你要是觉得不好,可以先问问阿姊和秦督主…”

杭厉见她脸色苍白,紧张的手指绞着衣角,直接就扭头朝着一旁站着的人说道:“去叫几个人,带上锣鼓,抬着箱子,把陆家送给咱们女郎的东西给他们送回去。”

“记清楚了,这东西定要亲手交到陆郎君手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清点清楚,免得回头有人说咱们女郎占了陆家便宜。”

旁边立时就有人道:“是。”

杭厉见小姑娘松了口气,那被绞的皱巴巴的衣角也被松开,他说:“我要进去回禀女郎,小娘子可要一起进去?”

沈茹连忙摇头,秦督主和顾家那位家主都跟阿姊在一起,她虽然想见阿姊,可是不能去抢阿姊注目,也要跟阿姊亲近的人避嫌才行。

“我有些困了,先回去休息,待会儿再去见阿姊。”

小姑娘说完后,也不等杭厉回话就提着裙摆就小跑着离开。

杭厉皱眉看了看日头正盛的天:这个点,困了?

“统领,陆家还去吗?”

“去!”

杭厉收回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朝着一旁道:“去多找几个人,锣鼓弄多些,定要叫满京城都知道咱们女郎跟陆家两清。”

棠府的人都是秦袼那边派来的,知晓督主对女郎的在意,况且沈惊晚待他们极好,温柔大方,从不为难。

那陆家做的事情恶心人,陆执年更不是个好东西,知道要去陆家“找事”,一群人踊跃报名,等到了最后十余人提着小小的箱子,敲锣打鼓送去了陆家。

于是那头陆执年满是狼狈的刚乘车回府不久,换掉了被扯烂的衣裳,尚还没想好该怎么去见陆崇远和陆老夫人他们,就听到外间一阵锣鼓喧天。

不等他命人去询问,门房那头的人就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满脸古怪地进来传话说积云巷棠府的人抬了个箱子送过来,指名点姓要他接收。

“那些人说,那箱子是沈小娘子命他们送来的,说是让郎君记得三日之期,外头现在围了好些人,那些人敲锣打鼓吵得厉害,拿着两卷单子说是要郎君亲自去接。”

陆执年眼前一黑。

“郎君!!”

松墨吓得上前扶着他,就感觉到入手一片冰凉。

陆执年好不秦易稳住身形,就只觉得喉间满是血腥,脑中晕眩着时咬牙切齿。

“沈!棠!宁!!”

她好的很!!

……

“哈哈哈哈,厉害,厉害!”

顾鹤莲亲眼瞧着被沈惊晚扔出去的陆家小子,想着今日之后那陆家名声扫地的样子,几乎不用想都知道那箱子被人抬走送去陆家之后会有多热闹。

先前因着铖王妃生出的恼怒散了个干净,顾鹤莲满是稀奇地上前瞧着沈惊晚:“你这小丫头打哪儿学来的这些本事,倒是跟你外祖父他们完全不同。”

荣太傅是个正经性子,心怀大义,眼里秦不下沙子。

荣大娘子温柔娴静,荣玥则是个暴脾气冲动单纯。

沈惊晚明明年岁还小,长着一张看上去就好欺负的脸,可刚才教训陆执年那手段却是刀刀见血,生生将那陆家三郎脸皮子剥了下来,剐的他颜面名声全无。

这般瞧着阴损的手段全然不像是荣家人会的。

“还有你那个妹妹。”顾鹤莲说道,“先前听闻她处境知她是个温软怯弱胆小至极的,没想还是只长了爪牙的兔子。”挠起人来,比沈惊晚还狠。

惊晚也是惊讶沈茹会出主意,虽然意外沈茹所说,可知道她是想替自己出气,心里还是忍不住高兴。

至于她自己……

沈惊晚抿抿唇觑了眼不远处崖岸肃冷的秦袼,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只是下意识地去想要是阿兄遇到了这种事情会怎么去做。

先前阿兄教过她,与人对敌得摸清楚彼此长短,想要对付陆执年这种好颜面又在意名声的世家子,就得捏着他软肋下手。

陆家最大的软肋就是世家颜面,陆执年亦是。

秦袼似是看出小姑娘眼底惴惴,温声夸道:“做的不错。”

沈惊晚瞬间露出梨涡来。

秦袼又话音一转:“只是下次别扒衣裳,脏眼。”

沈惊晚脸上囧住。

一旁顾鹤莲哈哈大笑了起来。

秦袼瞧见小姑娘脸红,倒也没再多说,只招手让人到了跟前。

见惊晚有些疑惑地仰头看着他,他从怀中取出一瓶伤药来,将其握在手里说道:“手不疼吗?”

沈惊晚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扯到了伤口,陆执年在时,她满腹心神都是想着该怎么对付他,如今人走了,秦袼一提,她才冷不丁地察觉到痛来,瞧着手指上的伤口直吸气。

“伸手。”秦袼说道。

沈惊晚呐呐抬手:“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刚才没留意……”

原以为秦袼会像是上次沈老夫人伤她时那般动气训她,谁知道身前人只是隔着衣袖捉着她的手温声说道:“伤口还好,只是结痂的地方有些裂了,上些药止了血就行。”

“阿兄?”惊晚怔怔。

秦袼见她水眸迷茫,揭开伤药倒在她手指上:“看我做什么?”

“我以为……”

“以为我会训你?”

秦袼见沈惊晚张了张嘴,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扬唇说道:

“陆家跟沈家不同,他们身后还有皇后,又与世家、皇室牵扯,想与陆家退婚又能全身而退,激怒陆执年势在必行,虽然他不值得,可是与他和陆家名声尽毁比起来,你流的这点血倒也不算是完全吃亏。”

今日之后,那陆执年多年经营的好名声毁个干净,陆家也背上强占孤女家业恶名。

他们若是不能在三日内将那单子上的东西一件不少还回积云巷,那世家的颜面定然会丢到全城皆知。

秦袼垂头瞧着她伤口:“况且这次比起上一次进步了许多,知道让人守在一旁,见势不对就将人撵出去,下次再接再厉,争取让旁人流血,自个儿不受疼。”

沈惊晚万没想到秦袼居然会夸她,她先是神色呆滞,随即便是无语:“阿兄,哪有你这样教我的?”

不教训她肆意妄为,反而让她再接再厉。

她要是个嚣张跋扈的,还不得被他纵的无法无天?

顾鹤莲瞧着秦袼黑眸轻垂,仔细替身前小女娘敷着伤药,听到她嗔怪言语时嘴角扬起,暖化了一身凛厉,而沈惊晚望着身前之人时满是嗔怪却笑弯了眉眼。

顾鹤莲原本笑着的脸上突然就微凝了起来,目光锐利了些:“小海棠,你跟秦督主关系倒好。”

沈惊晚笑着回了句:“他是我阿兄。”

顾鹤莲看向秦袼,阿兄?

他可知道这秦袼从来不是个好相与的主,身为权倾朝野手段狠辣的宦官,他怎么会莫名其妙真对一个无甚交集的小女娘这般好?

“秦督主怎会认惊晚当义妹?”

“投缘。”

秦袼冷淡回了一句,似乎看出他眼底那丝疑惑,只将惊晚手指上了药,拿着锦帕包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等将药瓶重新收回了袖中之后,他才扭头看向顾鹤莲:“棠府地小,铖王妃需要静养,顾家主还不走?”

顾鹤莲瞬间被捅了心窝子,想起有了身孕刚跟他大吵一架的铖王妃,直接就瞪着秦袼说道:“这是小海棠的宅子,她都没赶我走,秦督主是不是太多事了?”

秦袼淡声道:“我是惊晚的兄长。”

顾鹤莲:“……”

秦袼:“长兄如父,顾家主呢?”

顾鹤莲气得怒视着秦袼,对上他凉飕飕的目光,还有一旁有些茫然的沈惊晚,破罐子破摔地道:“那我还是小海棠的舅父!”

“原来顾家主是铖王妃兄长?”

顾鹤莲:“……”

秦袼说起话来能噎死个人:“只是铖王妃好像不怎么喜欢你这位兄长,她如今有孕在身,你留在棠府怕是会影响她养胎。”

“要不然顾家主还是先走,反正顾家家大业大,你不愁无处栖身。”

顾鹤莲:“……”

心脏被扎成了窟窿眼。

顾鹤莲怒视着秦袼时恨不得能直接弄死他。

个狗贼!!

先前要他当刀时恨不能将他拴在棠府,如今事成就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

沈惊晚刚开始还没觉着不对劲,可等后来却回过味儿来,待察觉到顾鹤莲跟秦袼二人剑拔弩张,这位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顾家舅父也几乎快要被自家阿兄给气死,她连忙在旁开口。

“府里这么大,多的是能住的地方,做什么让舅父出去落脚?”

沈惊晚很是认真地想了想,皱着小脸说道:

“我知道舅父不喜人叨扰,西厢那边安静人少,不会有人打扰到舅父,而且姨母在主院这边静养,轻易也见不到外院的人,我会叫下人将中间隔开,不会让姨母与舅父见面,这样也不会各自生气。”

“舅父要是觉得还不行,西北角有处跨院跟府里是隔开的,只需堵了府中这边的门,走角门就能出府,舅父觉得如何?”

顾鹤莲:“……”

不如何!

他一口气憋在了喉咙口,这小丫头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舅父?”惊晚见他不说话,只以为他是对自己安排不满,不由说道:“那舅父若是不喜欢,您便在府里自己找个顺眼的地方,我叫下人收拾起来。”

顾鹤莲脸上乍青乍白,而秦袼瞧着自家小孩儿歪着头一本正经地跟顾鹤莲商量,思虑着如何将他与铖王妃分开,他蓦地自喉间溢出些笑来。

“客随主便,你这样安排就很好,顾家主想必很是欣喜。”

顾鹤莲:“……”

他欣喜个鬼!!

顾鹤莲满脸铁青想要甩袖走人,更觉得这朵小海棠跟荣玥一样没有良心,可对上秦袼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忍了又忍,咬牙说道:“就住西厢!”

沈惊晚蓦地绽出笑来:“好,我这就让人去收拾。”

她转身便去叮嘱花芜,让她交代府里的下人去将西厢最大的院子腾出来安置顾鹤莲,还有顾家跟来的那些下人。

这边顾鹤莲则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秦袼:“秦督主过河拆桥的本事,顾某佩服。”

秦袼闻言扬唇:“桥拆了就拆了,顾家主不是依旧心甘情愿当这樵夫?”

只要铖王妃在。

不怕顾鹤莲撒手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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