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护士不满的看了眼温雯,轻声提醒:“医院禁止喧哗。”
没有人回答,温雯喘着气看着一动不动的顾佳,沉默片刻,温雯颤抖着手抹去了顾佳不知何时落下的泪珠。
“对不起,佳佳,我真的,真的太心疼你了。”
“啊雯,今天我回来的时候碰到了一只猫,”顾佳看着左手缠得死死的绷带,哑声道:“我很想小曼。”
温雯好不容易匀好的气在听到这句话后又乱了起来,哽着声音伸手紧紧地抱紧顾佳,两人相拥着无声哭泣。
“佳佳,有节制的爱他人,无节制爱的应该是自己。”
...
回到家后,顾佳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叮咚’,是温雯递给自己的旧手机,原来的手机已经不能用了,目前也买不起手机,所以把电话卡插在了温雯不用的旧手机上。
顾佳拿起手机,看着白泽发的让她打电话给他的消息,有些茫然。在这犹豫的一瞬,白泽已经打电话过来了,慌乱中顾佳点了接通。
“你的消息展示的已读。”白泽有些冷漠的声音传来。
顾佳定了定情绪,答应道:“嗯,我正要打过去...”
白泽顿了一下,直奔主题:“票买好了吗?”
“买好了。”
“嘟嘟嘟...”
有些荆棘深扎在心底,是不能提起的,更不能触碰,一不小心心脏就会传来不可抑制的疼痛,三年了,连那个名字自己都不敢想起,字字见血,字字珠心。
时间治愈的是愿意自渡的人。
顾佳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慢慢缓过那非人的疼痛,费力翻身蜷缩着身体,努力着寻找些安全感。
你看,有些人,活着是为了更毫无忌惮的死亡。
今天的天格外蓝。
顾佳把小电动充好电后,往实验楼方向刚走几步,就有人喊住了她。
远处跑来的是自己的直系学弟,昊阳。
“学姐,你去哪?”昊阳在顾佳面前停下,笑着问。
顾佳抬起右手拿书挡了挡炽热的阳光,左手懒懒地放在衣兜中,仰头回答:“去实验楼,怎么了吗?”
昊阳一脸熟稔的拿过顾佳举着书的手,帮她挡着光线,然后甜甜的弯腰靠近顾佳,笑嘻嘻地问:“学姐,我昨天给你发的实验表你看了没?”
“啊?我昨天手机坏了,没来得及...”顾佳一脸歉意,随后立马补偿道:“要不我下课后直接找你当面看?”
“真的吗?那可是太good了。”
“哈哈哈,说人话。”
两人在明亮得几乎刺眼的阳光下欢声笑语,氛围好得过分融洽,所以导致他们都没发现两人相距的距离实在不是交谈的安全距离。
这模糊的界限让白泽皱了眉,尽管车上的空调开得已经很低,可一股莫名的燥热还是让他有些不爽。
副驾的女人正嘀嘀咕咕打着电话,白泽更是觉得聒噪,于是顺从内心讽道:“那么多话,直接当面聊吧,下车。”
女人一脸不可思议加无语的看着白泽,在发现这个男人没有开玩笑的意味时,生气地下车,狠狠地摔上车门甩头就走了。
白泽揉了揉耳朵,不在乎地按了按喇叭,直到看到离他只有一条马路的顾佳变了神色,心情才突然好了起来。
顾佳被不远处急促的车鸣声吸引了注意,在看到那辆车的时候,脸色瞬间复杂起来了,在犹豫一秒后,还是选择过去。
昊阳看到顾佳突变的神色,疑惑的往后看,当看到身后车子前座露出半张脸的白泽时,神色顿时变得十分厌恶。
身为B大学生,没有不知道白泽的,金融系系草,有钱傲娇爱惹事。最主要的是自己爱慕的女孩是跟他一样出名的“护草使者”,护的就是白泽这个草,任凭自己怎样对顾佳学姐好,她还是一心挂在那个男人身上。
所以不出意料的,顾佳立马跟他匆匆告别,往身后奔去,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半伸出的那只挽留的、不舍的右手。
这个小动作没逃过白泽的眼睛,于是抓住机会在昊阳转身看他的时候,白泽丝毫不隐藏自己讽刺以及得意的微笑。
昊阳微眯眼睛,翻了个白眼往教学楼走了,显然没心情看白泽暴虐自己的心上人。
在过去的途中,顾佳思量白泽找自己是为了什么,票已经给了,论文也帮他写了,还有什么漏了的?
“怎么了?”顾佳气喘吁吁地靠着车门,弯腰疑惑的问白泽。
白泽扭了扭头,手臂半搭在车上窗,慢慢欺身靠近顾佳,直到两人不过半掌的距离才停止动作。
“票为什么是萧玦给我的?”
顾佳后退了点,有些为难的说:“我有点事,就叫他给你了,耽误你看演唱会了?”
白泽啧啧两声,也没回答是或者不是,反而转移话题问她:“那**是谁?一脸欠揍样。”
顾佳微皱眉头,随意敷衍道:“就一学弟,快迟到了,我得上课去了。”
白泽闻言语气渐渐冷了冷:“你敷衍我,顾佳?”
“你不也是没回答我的?”
“我需要向你汇报行踪?”白泽放下手,神情已经完全冷下来了。
顾佳心累极了,她想转身直接走掉,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现在真的走了,那白泽会在短时间内完全不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管自己怎么道歉,怎么挽留,哪怕堵在这人面前求他,他也不会原谅自己。
只有他哪天心情好了才会施舍她一两句话,直到自己表现的可以了才会继续理她,从来都是这样,冷暴力是最为致命的。
“他是我学弟,我们一个导师,在实验室认识的,叫昊阳。”
“你见过的,你生日会就是他送我去的,你们还说过一两句话,你不记得了而已。”顾佳仔细解释。
顾佳的识好歹让白泽稍微消了一口气,于是大度地放她走了,顺道留了一句话,
——晚上萧玦生日,记得来。
你看,我离你那么近,你也没问我,为什么左手一直放在兜里。